<h1>17、玉瓶</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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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手轻摘,想拨雾弄云,轻抚明月。
雩岑迷糊间却想伸出手去摘下对面男人脸上遮掩大半的面具,本觉只是想法,可身体的实践却比思想快得多,等到雩岑反应过来时,男人的大掌已在半空中稳稳轻握住她往上轻抬,意欲窥其真容的小手。
“看了我的脸,可是要对我负责的。”男人微俯到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
雩岑随即被自己无意识间的动作惊羞得满脸通红,快速想要抽回的手却不小心摩挲到男人掌中微硬的薄茧,才发现方才比试被烫伤的手臂不一会儿便燎起了一行的水泡,虽是轻微触碰,却也令雩岑应激之下被刮疼得不行。
“嘶——”
抽回的左手一翻,水泡沿着燎伤的红痕一路蜿蜒,虽看似只是普通烫伤,但水泡参密之下却显得尤为严重、怖人。
“欸…?”
刚欲抬首却被对方颇为强势地拉上了握着长鞭的右臂,男人沉脸直顾往前行,抓着手腕被强拖着跟随的雩岑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颇觉得莫名奇妙。
明明前一秒还在占她言语上的便宜,后一秒就换了脸色。
男人真是善变。
被强牵在濯黎身后的雩岑在心里默默诽腹。
…………
从医馆出来,已是日暮,伴着微暗的夕阳,开晨的小摊陆陆续续的回收,远处零零落落挂在长楼上的宫灯却早已被灵术点起,长风吹过,目及所处,数百数千栈宫灯在晚昏中带着丁点零碎的灯火齐齐摇晃。
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城被星星散散的灯火点缀得透亮,随着夜幕渐渐,颇有一种富丽繁华之感。不禁让雩岑想起了前些天刚刚去过的俪山夜集,一种是小巧玲珑的精致,一类是大气磅礴的鸿观,构筑虽像,却难以让人相较对比孰更胜一筹。
可以说是各有各的美感。
雩岑在下界昆仑实实待了一纪,平日行踪也大抵固定,偶尔在昆仑群山内跑一跑,或是去近些的北荒沧浪游历一番、在俪山夜集点上一壶老茶闲坐听书一晚,许是内心仍怕间到玄拓的缘故,自入了昆仑之后她便从未登上过上界。
就连初化身为十五六岁少女、呆在清微府的几个月也只是浑浑噩噩为主,出去寻鹿蜀那次也不过匆忙来去,自然不曾游历过上界各处。
所以初见如此磅礴之城还是让平时蜗居昆仑的雩岑看花了眼。
站在宽阔人杂的街道上遥望着七重天的繁华,思绪婉转间瞧着迷乱的灯火却莫名又思起了一纪多未见的玄拓。
心里盼着见到、却又怕见到,少女颇为纠葛的心思实在叫雩岑自己也难以理解。
明明已知对方无意,自己醉酒之后也多番反省亦准备放下了,可烦薄的思绪总是扰着她在不经意间还想起玄拓。
这大概就是唱词中说到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