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麟台。交换奴隶阿风和阿奴,在总管刁心兹的牵引下,赤身裸体以标准的爬姿,摇晃着屁股,向域尊的寝殿爬去。直到他们来到域尊的寝殿,域尊古曦朝正靠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刁心兹便牵着阿风和阿奴,来到古曦朝面前,禀告道:“启禀域尊,奴隶阿风和阿奴带到。你们,还不快新主人行礼叩谢恩典!”最后一句是对着两个奴隶说的。
“是,总管大人。”阿风和阿奴连忙齐声回应,然后朝着古曦朝恭敬叩首:
“奴隶阿风,叩谢主人怜惜恩典。”
“奴隶阿奴,叩谢主人怜惜恩典。”
古曦朝掀开眼帘,一双深眸打量了底下跪伏着的两副赤裸而畏缩的身躯,随后对刁心兹命令道:“刁总管,你先下去吧。”
刁心兹面容一闪而过的诧异之色,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到当面质疑域尊,只能听命行事,不动声色回应道:“属下遵命,域尊。”刁心兹在打量了片刻脚边的两个奴隶后,退了出去。当他走出寝殿的同时,也看见其他随侍的魔奴也被屏退了。刁心兹没敢耽搁,只能退到寝殿外等待传唤。
待到寝殿内只剩下一主二奴时,末了,古曦朝方才站起身,缓步走到跪伏着的阿风和阿奴跟前。然而下一刻,原本小心翼翼跪伏着的阿风,身体突然一软,直接倒在地上,他的双眼紧闭意识全无,俨然彻底昏睡过去。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古曦朝和阿奴皆面如常色,只见原本跪伏着的阿奴,重新跪直了身体,朝着古曦朝再度郑重恭敬叩首:“阿奴,拜见主人!主人,主人,对不起……”阿奴怯怯地抬起头,双眸微微抬起仰望着古曦朝。这幅尊容,一如百年前,在那冰天雪地的极北结界中,他初次窥探一般。
当年,作为一只被亲生父母舍弃贩卖抹去真实姓名沦为奴籍的魔奴,阿奴和其他奴隶,被押解奴隶的差役从北境之地押送至墨麟都,因为每一批奴隶还没有被确认主人之前并不能被烙印上奴印,加上此番押解的奴隶皆是瘦小柔弱之辈,押解的差役有所懈怠,而且阿奴心思缜密,生了叛逆之心,不甘沦为奴隶,企图逃离押解奴隶的队伍,拜托沦为奴隶的命运。因此,他趁着入冬之季,入夜大雪突如其来,生生拖了押解的进程,大雪封山,阿奴便伺机而动,动用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研究的开锁技巧,解开了身上的枷锁重链,成功逃出生天。
然而,大雪纷飞,在崎岖的山路更加难以分辨方向,生生阻断了他的逃生之路。就在押解的差役发现有奴隶擅自逃离即将追上他时,阿奴走投无路,他被逼到了一处断崖之地,为了不让自己完全沦为奴隶,他毅然决然跳下山崖赴死。就在他抱着必死之心落下山崖时,却触发了一个结界,不仅大难不死,还落到了另外一处空间。
当阿奴昏睡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醒来时,发现自己所在之地与之前见到过的完全不一样。那里冰天雪地,不见天日皓月星辰,宛如一片巨大的黑幕笼罩。放眼望去,到处有一些魔兽的尸身遍地,那些魔兽是他这样底下的魔人都未曾见过的,一片血腥扑鼻。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阿奴当下一阵恶寒,他很想吐,当然也忍不住呕了酸水。毕竟沦为囚奴以来,他被剥夺了正常的食物,以舔舐流食为主,他根本吃不下这些东西,好多都被吃进去悄悄吐了出来,如今他饥肠辘辘,呕着酸水,在这片兽骸遍地的冰冷空间中,无尽绝望,等待死亡。或许像他这样的囚奴,以如此干脆利落的方式离开人世也好,也好过日后沦为他人的脚下之奴,受尽无尽的痛苦折磨而死。
就在他又累又困,蜷缩在一处已经死去的北极魔熊兽身边休憩妄图获得一丝温暖照拂时,却突然被一阵吼叫声惊醒,当他猛然睁开眼睛时,却惊见一只通体是冰刺,面如狼头的黑色魔兽朝他扑了过来,他吓得连连后退,黑色魔兽扑了个空,只咬到了他的右脚。但他只是一介魔民,并没有任何防身法术,那黑色魔兽的獠牙生生要在了他的右脚踝,疼得他两眼发黑,惨叫起来。黑色魔兽死死地咬住他的右脚踝,将他的身体扯了过去,阿奴感觉自己的整条右腿都要生生被扯断了。就在他即将命丧魔兽腹中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闪现,徒手将那黑色魔兽紧紧咬着阿奴右脚踝的血盆大口硬生生掰了开来,将他的头自嘴巴撕裂而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画面尤为惊悚震撼,阿奴惊吓得不轻。这种决定的压倒性的力量在他面前,显得他更加脆弱渺小。微不足道。阿奴说不清楚接下来他应该如何应对,然而原本他应该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后退的身体却突然间定住了,他下意识没有逃离躲开。因为他的目光被来者深深吸引了,他就这样深深的仰望着来者,一名在冰天雪地里仍然赤膊坦胸的年轻男子,男子浑身浴血,俊逸的脸庞上却是无尽的冷酷,他一直这般深深凝望着他,久久不能移目。直到男子向他伸出了手,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对不起,漏掉了这只玄冰狼兽,吓到你了。”
那张脸和如今百年之后的脸重合在一起,相比百年之前的稚嫩,如今的男子更加成熟稳重,俊朗凌厉,华贵尊崇,高高在上,让人打心里生出一种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敬畏之心。而阿奴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伸出手去够他的手,因为他和眼前这位身份尊贵的男子,从来都有着云泥之别。
古曦朝缓缓俯下身子与阿奴平视,他沉声道:“当年派去的奴隶不是本尊负责的,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
阿奴惊讶失色,受宠若惊:“主,主人还记得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