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放你一个人生活你知道就算继续
结果还是没结果又何苦还要继续迁就』
听着男歌手几近嘶吼的嗓音,陈廷澜不自觉去想,那时候面对父母双双亡故的舒望安,是否也有过这种时候。这种孤立无援、却又不得不坚强的时候。
后来他模模糊糊睡着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陈廷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目的地了,是被舒望安叫醒的。
「廷澜,到了喔。」
舒望安把车停好,让陈廷澜跟着他走。陈廷澜在路上左顾右盼,他没来过这个城市,舒望安以前待过的小区跟他想像地有些不同,到处都是新奇陌生的样子。
「这里以前不繁华,是后来附近盖了新的商圈才崛起的。我爸那时候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歌手了,但因为我妈的医药费,还有他职业上的敏感程度,我们并没有住很大的房子。不过大楼虽然小了点,住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舒望安停车的位置离他们以前住的大楼有段距离,就是陈廷澜看他下车下得这么坦荡,估计是不怕被认出来。陈廷澜跟着他走了一段,才真正看到了那栋传说中的大楼。
舒望安领着他进去,大楼看来有重新翻修过,墙面没有斑驳的痕跡,内部也没有因为时间更迭变得陈旧破败。他们进了电梯,舒望安按了六楼,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更证实了陈廷澜的猜测。
「安神,你住的地方曾经翻修过吗?」
舒望安应声,六楼到了,他们走了出去,陈廷澜跟在他身后,看见舒望安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我家。」
他拿钥匙开门,请陈廷澜进来的时候一边说:「以前的环境不好,我妈都需要爬楼梯,我们家又在六楼,对她的膝盖负担很大。
陈廷澜进门后,舒望安放了一双拖鞋在他脚边,「后来我有能力之后,就把大楼买下来,翻修整顿了一下,虽然他们都不在了,但我还是希望我爸妈以前住过的地方,可以一直维持乾净明亮的样子。」
陈廷澜顿了一下,「安神,你会对没能让父母看见感到遗憾吗?」
舒望安摇头,「其实不会,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他们等不到我长大,而我也等不到他们回来;但是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做,只要我能做到就好,至少过了三五年的时间,我也成为一个不会让他们操心的大人了。」
舒望安的老家很乾净,看的出来他跟舒若晨很少回来,这个地方一尘不染,没有人生活过的气息,客厅只有舒望安现在住处的一半,有几个比较小的隔间,跟一间看起来不像卧室的房间。
「家里的经济并不是一开始就拮据,我妈还没生病以前,一直算蛮宽裕的。后来我妈生病,我爸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又转而去住这间他以前买来放着的房子。」
舒望安似是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我说过他是个粗心的人吧,明明手头紧了,还是坚持要翻修房子,给我一间琴房,所以一间客房一间卧室再加上一间琴房,虽然空间都不大,但这是我爸的心意。」
陈廷澜听舒望安介绍了一轮,问舒望安可不可以随便看看,舒望安说好,他便去了那间琴房。琴房的空间的确不大,胜在採光好,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跟一台钢琴。
陈廷澜站在门边看得入神,却莫名有种微妙的即视感。他忽略掉那个奇怪的情绪,又走去舒望安跟舒若晨以前住的房间。
「安神,我都能随意看?」
「你随便看看吧,我在客厅坐一下。」
舒望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得到允许后,陈廷澜就真的不客气地看了起来。他们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床的对面放着两张挨一起的书桌,之后就没什么空间了。他似乎都能想像出来当时的场景,难怪兄妹的感情这么好。
陈廷澜简单看了一下,原本想出去了,馀光瞥见舒望安书桌上立着的相框,他有些好奇,便走过去拿了起来。相框上面有层灰,但照片却很新,像是不久前才拍的。
那是一张舒望安在琴房的照片,他正在弹琴,拍摄的角度很好,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的侧脸跟纤细的手指。陈廷澜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慌乱地拿出手机,点开当时与管理员私讯时的那张粉丝福利照片。
他终于明白不久前在琴房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陈廷澜分明见过这张照片,就在不久之前,以一种相当梦幻、相当不可思议的方式,他感受到自己的手在颤抖,放下相框的动作有些粗鲁。
「那是若晨拍的照片。」舒望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他缓缓走了过来,从后头拥住了陈廷澜,靠在他的肩上,「照片只有我们两个有,我说过我是你的粉丝,那不是客套,也不是谎话,请问偶像先生,你现在愿意相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