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旁人示好甚至示爱,她都没准备投入其中。
可眼下,章纪堂知道了她的一切。
面具在他面前碎裂开来,没有面具的沈如是,一时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什么态度对待他。
她踌躇,尤其章纪堂分明是和她签了契约要逢场作戏的,可他却越过了作戏的这一层。
沈如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像是被打破平衡一样,莫名烦躁。
她看着书案前的男人,男人背影宽阔,他将后背留给她,替她站到前面总揽一切。
她突然睡不下,更坐不住了。
她坐起了身来。
她这般动静,章纪堂抬头看了过来,男人在看到她的瞬间眼睛亮了一下。
他笑起来,柔声问她,“醒了?”
这般态度,更令沈如是无所适从了。
她说醒了,“方才您同葛效的吩咐,我都听见了,不知道章大人您... ...”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不叫夫君吗?”
沈如是一口被堵在了当场。
她着实一气,“您同我并不是夫妻关系,此处想来没有什么演戏的必要,您这是何必呢?”
她说得公事公办,听着没什么错,却字字句句戳人。
章纪堂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看来伤好了不少。”
这话就更令沈如是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让他不快而对她心生不满,反而他准备看着她还要如何折腾。
只一瞬,沈如是就没了折腾的兴致。
她神色怏怏地,起了身,拿起旁边的衣裳往回穿。
“今次多谢出手相助,我涿月族来日必当报答。”
言罢是要走的架势。
章纪堂这才起身走到了她身边。
他每靠近过来一步,沈如是心中的不安之感就加重了几分。
全无从前的游刃有余,卸下身份遮掩的沈如是,就像是个被卸去盔甲缴了武器的兵。
只能赤手空拳地去应对。
偏偏章首辅一点余地都被给她留,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到了她脸前来,突然俯身将她横起抱在了怀里。
天旋地转之后,没有武器的沈如是已经被她放回到了床上。
“你这算是恃宠而骄吗?”
沈如是瞪了眼。
“章大人... ...”
“叫夫君。”
沈如是气得眼前一黑。
他怎么总能抓到这种无关紧要的称呼问题打断?!
沈如是也不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她看住了男人,把心一横。
“章大人还不明白吗?或许大人看上了沈如是,但我是涿月族的王姬阿云那,大人喜欢的不过是我演出来的人罢了。”
这话厉害的紧。
沈如是说完,不由地想章纪堂偷偷看了过去,果见章纪堂目露思索。
他在思索什么?是不是之前没想到这个问题?也是被身份和演戏所迷惑?
那么等他想明白了现实状况,是不是就不会在她身上用心了?
沈如是默默吸了口气,等着他的“醒悟”。
但他突然问了个问题。
“你又怎么知道我喜欢的只是沈如是,不包括王姬阿云那呢?”
这可把沈如是说得一懵。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沈如是绷了脸,“可是大人都不认识阿云那,又怎么可能中意?慕名而来的话,就谈不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