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头大耳,身形高大,嗓音洪亮。这人正是采莲华的僧人了空!
采莲华寺佛门地位崇高,了空年纪虽轻,却和了慧老和尚同属“了”字辈。
采莲华寺与崆峒派有旧怨在前。了空看不惯金羡鱼她大出风头,早就想和金羡鱼一较高下,憋到现在,终于忍无可忍,不顾觉净大师的阻拦,绰步上前。
觉净性格柔和,不愿与人为难,见阻拦了空不得,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金羡鱼非但没表现出退缩之意,反倒还有点儿跃跃欲试。
她无心相心金刚护体和鹰爪拳,本来就是禅门功夫,这段时日一直埋头苦练,对采莲华寺的功法也算颇有研究。正愁离了菩提寺没人过招呢。
李平川等人却不像金羡鱼这般乐观。
了空他痴迷武学,在采莲华寺这一代年轻弟子中已是个中翘楚人物。
随着金羡鱼越战越久,越赢越多,崆峒派众人也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
采莲华寺武学其实和金羡鱼印象中的少林没什么不同,讲究大开大阖,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大巧若拙。
了空的功法特点,倒和金羡鱼昨天对付萧风月时采取的方法颇为相似。
不过这一次,金羡鱼却没有再走昨天的老路子。
她微笑着挽了个剑花,这回走的是玄妙繁复,变化莫测的路子。
毕竟以静制动,以拙驭巧,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心境澄明,不为外物所动。
论起一心不动,制心一处,她肯定比不过常年禅定的和尚,只好另辟蹊径。
众人见她轻松自若地挽了个剑花,游刃有余地又换了种打法,错愕难言。
了空年纪虽轻,但百年前也曾参与过捉拿白苹香的行动,这一交手,立刻察觉出不对来。
“你!”了空惊疑不定地收了拳势,失声低呼道,“你这分明是白苹香的功夫!!”
萧风月之类的是看不出来底细的,但了空痴迷武学多年,其间细微差别他简直一看便知。
更别说当初白苹香武功之高,容貌之美给他这个和尚都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那些挂剑、削剑时的小习惯,小技巧,分明只有白苹香才会这么干!
他看出来了?
金羡鱼愣了愣,立刻就有些后悔和懊恼。
是不是赢了这么多场太过轻敌了?
她心里一紧,手上剑法一乱,被了空抓住机会,疾扑上前,五指成爪去抓金羡鱼小臂,厉声质问道:“你根本不是归云道人门下!你与白苹香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崆峒众人先是听了空说不是归云门下,后来又听到白苹香三个字,如坠迷雾,面面相觑,震动不已。
“白师叔??”
石燕晴怔怔道:“那和尚提到了白师叔??”
“梅道友是白师叔的弟子?!”
李平川也难得失态。
她本来就怀疑这少女是假托归云师叔的名号,若这少女真是白师叔的弟子,那一切的谜团都有了答案。
难道说这少女真是白师叔的弟子吗??
白苹香为人虽然高傲,却极为护短,崆峒门人与她有极深厚的感情,否则当初也不会举一派之力硬要保她。
时隔多年,再听到白苹香的名字,不论金羡鱼是不是白苹香的弟子都已经不重要了,连同李平川在内,几个老一辈的弟子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金羡鱼只无措了一瞬,就立刻定了定心神,调整回来。
嗓音又清又亮,掷地有声,一边兔起鹘落地应付着了空,一边竭力释放出金刚护体的功法,笑道:“我曾得归云道人指点,白苹香也是崆峒派的,我们的功法有相近之处,这不是正常得很吗?”
了空上前一步,上下合劲,双臂下砸,大喊道:“你这话骗骗旁人也就算了!休想欺瞒于我——”
他这一砸,却突然感觉一阵禅门沛然内劲反冲!震得他往后退了一步,失声低呼:“你!”
这是无心相心金刚护体!!
金羡鱼笑道:“照大师你的说法,那我会这无心相心金刚护体,岂不就是你们采莲华寺善多罗尊门下弟子了?”
了空被她这么一说,竟当场懵住了。
“你……你这无心相心金刚护体是从何处学来的?”
金羡鱼笑道:“大师信不信我不止会这一门禅门功法?”
了空性格虽然冲动,但本性真诚纯稚,被金羡鱼说得哑口无言,茫然呆立在原地。
这就无话可说了,她怕连累了慧禅师,鹰爪拳都还没使出来呢。
金羡鱼借此抢身上前,剑光如一点寒芒直刺了空心口。
这一招又与崆峒剑法有所不同,隐约风雪肃杀之气。
“剑四!!”
十二洞天中有弟子认出,不禁低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