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你抱我起来,我再与你细细讲。她们原本的碰面不该是这样的场景,徐江菡虚弱归虚弱,不至于倒地不起。是她迈步之时,不小心被自己的步子绊倒了,摔在了药水中,一下子就起不来了。
她本想歇一会儿再起身,没料想季王回来了,刚进屋便看到了这狼狈的一幕,也真真把她的王爷吓惨了。
好,我抱你起来,你慢些。地上的血水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季王不愿王妃在里头多呆,便扶着她的腰,将她横抱了起来,赶紧放在榻上,用布巾为她擦拭着湿漉漉的身子。
那些是汗,不是水。地上的是药水,也不是血。徐江菡瞧着季王急的眼睛都发直,嘴唇泛紫色,赶紧解释道。
那为什么地上有这么多药水?还血红血红的,看着怪渗人的。季王丝毫不敢回想方才的画面,她一想王妃倒在血泊中,整个人就不寒而栗。
那个假肚皮贴久了,会在我的身体里残留一些毒素,我要将它们逼出来。不然时间久了,会有危害。地上那些药水热着的时候显红,等凉了就会变成无色。现在这么吓人,我也不敢让她们进来收拾,想着等褪色之后再唤她们。没想到被王爷撞见了,把你吓得不清吧。徐江菡恢复了一些体力,目光温柔如水,伸手抚了抚季王的脸颊,一阵心疼。
季王瘪了瘪嘴,伸手将王妃抱了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发。她一点都见不得王妃受伤,那感觉有如窒息。
下次你要逼毒素,一定要在我在场的时候,万一你晕过去了,久久没被发现,可怎么办?季王趴在徐江菡肩头,认真嘱咐着。
徐江菡含笑,轻轻地应了一个字嗯。
之后二人再无言语,只是相拥。徐江菡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季王的担忧才逐渐消减下去。
要让水汽浸身,徐江菡身上仅着一件薄衫,里头空无一物,丝滑的薄衫半干半湿,滑过皮肤时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
二人拥着,季王很快就不安分了,环在颈上的手开始往下。但她的手只是轻抚,丝毫不敢用力。
这般姿势下,轻抚足以引起悸动,王妃难得地在寂静的寝屋中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
季王的吻轻轻地落在王妃的脸颊上,像蝉翼一般扫过王妃的心头,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要开始颤栗了。她还记起了自己配的药方之中有一位药材是可以催情的,难怪现在季王一撩拨,自己就面红心跳。
今夜兴许是一个不得安眠的夜晚
就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破了寝殿内旖旎的气氛。门外是谭福加,他带着几个侍女送来了饭菜。
季王无奈起身,抓着王妃的手臂,愤愤地抱怨道:若福加能晚一炷香来,这个月我会给他多一倍的饷银。
王妃笑笑着拍了拍季王的手,理了理自己满是褶皱的衣衫,道:这个设定有误,王爷莫要异想天开,快去开门吧。
季王不甘愿地跑去开门,脸颊都有些气鼓鼓的:进来吧,饭菜放那里,你们几个将这地板收拾一下。
谭福加哪里知道主子们在屋子里头做什么,只当季王这副神情是饿出来的,没放在心上,赶忙将罩住饭菜的罩子打开,一一罗列是在饭桌上。
季王瞥了一眼那饭菜,顿时食欲全无,饭菜再香,能比得过王妃身上的美人香吗?
对,不能,所以她生气。
王爷,王妃呢?谭福加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口就问道。他也是一天没见到王妃了,心里担忧,在寝殿里左顾右盼。
王妃今日身子乏,歇的早,已在房中睡下了。季王面无表情地回答,见侍女将地板收拾差不多了,便要将他们赶了出去。
王爷不需要我们伺候用膳吗?谭福加察觉到季王心情不妙,觉得十分疑惑,他记得他家王爷刚回来之时,心情很是不错。怎么这会儿就变了天呢?
不用,今日甚是疲惫。我简单吃一些,便要歇息了,不想被人打搅,你们明日再来收这些剩菜剩饭吧。
谭福加瞧着季王的脸色,也不敢再三打量,应了一个是字之后,便带着下人离开了。
胸腔之中尚有余热,季王企图用零星的火苗重燃方才的旖旎,抛弃吃食飞也似的蹿入屋中,却见王妃已然换上了洁白的亵衣。黑色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方才的主动索取像是昙花一现,季王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徐江菡看着季王脸上的神情变化有如那变脸一般,精彩纷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忙上前牵住她的手,将她晚饭桌上带,嘴里打趣道:过时不候,王爷不要惦记了。
季王怂怂肩,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嘴里仍不甘愿,再三强调道:王妃下次弄熏药水,一定要记得叫上我。
徐江菡晃晃人交握的双手,荡漾着水波的双眸里满是宠溺,配合着季王打情骂俏:好,一定。
二人来到饭桌旁坐下,正了正神色,开始说起正事。
我听说王爷要在普禄河边修建防御基地?
季王从前吃饭之时从不言语,而今为了节省时间,她边吃边答道:对,我要将普禄河上的两座大桥炸掉。让太子的人无法轻易过河。再派出三千兵力,把住第一个关口,利用地势上的优势,同他们拼上一拼。如果打不过,我们可以后撤。王妃觉得如何?
徐江菡并未言明自己的担忧,脸上淡然一笑,道:甚好,提前做些准备总比任由人家宰割来得好,王爷的心思比从前细腻许多了。
只不过现实要比你想象中残酷许多。徐江菡将这后半段话压在了心里,成与败的滋味,她想让季王自己品尝。
王妃夸奖自己了,季王心里喜滋滋,她又道:还有我们的机关,也做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可以派上用场。我要让太子知道,我,季王,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在心爱的人面前,人总是有浓浓的表现欲。季王说着说着,便昂起了胸,语气中自信非常。这第一场战役,她要打给季州的百姓看,还要打给她的王妃看。她,季王,已经成长为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了。
徐江菡怕季王自信过头,一时脑热便亲自上阵,便开口提醒她:王爷,打战非儿戏,战场上刀剑无眼,王爷切记要小心为上。在后方指挥便好,莫要一股脑热冲上去。王爷是季州的主心骨,也是太子的本次南下的目的所在,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激你出战,然后给你设下圈套,我们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
徐江菡特意组织了语言,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没有带着别的意味,不会在还未开战之时就打击了季王的信心。她要保的是季王的性命与安全,别的,她都要让季王亲自去体验。
这一点我明白,阿菡,你放心。季王的眼神蓦然之间变得锐利,心里想着今日早些休息,明日要早点起身去河岸边看看布防的情况。同时还要密切关注太子行军的路线与速度,她身上系着的可是几万个季州百姓的身家性命,重担要扛起来,绝对不能有差池。
到了后半夜,季王就睡不着了,在床上翻了两个身之后,决定起身去军营看看。
王妃还在熟睡,季王的轻吻落在她的额上,之后替她掖了掖被角便出门了。
雀局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他们的速度很快,效率很高,还不到一日的的功夫,防御基地就已经有了雏形。这要换做季王自己的兵,绝对是达不成这种效果的。
李誉名也在现场披星戴月地指挥,见季王来,迎着她走了过去。季王对着她是夸奖不绝:以你们的速度,明日午时便能建成吧?
李誉名往身后瞥了一眼,看到了山道间已经砌好了的十数堵墙,想了想应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