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发现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十六捏了捏耳朵,就这么硬生生往上提,活似想给自己来个醍醐灌顶。
肥爪子却被啪得一下打落下来,总算放过了被揪得红通通的耳垂。
十六刚下意识要重新揪,就又被打了一下,她委委屈屈地收回去,用另一只手可可怜怜地摩挲自己手背。
明明连手背都没红。
善解人意的何冲又过来适时地插科打诨了,有些刻意地问道:“什么叫做发现不了不对劲?”
“师兄,你注意过他们烧丹药的鼎炉没,我去给他们帮忙过,明师伯门下的小七是个左撇子,所以老爱往左边塞炭火,时间久了,连鼎炉带地面顺捎上左边的墙,都被熏黑了。”十六却说起了门中的事。
“什么意思?”何冲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这里,你却找不着这样的痕迹。”李玄慈眼神落在了焦黑的地面上。
“是。”十六点点头,“起火的地方,总是烧得最厉害的吧,不是左边烧得多些,便是右边烧得多些,我从未见过烧得如此齐整的,若不是祝融显灵,怕是雷公也劈不了那么刚好。”
“你是说,这屋子是各处一起齐刷刷起的火?这倒怪了。”何冲思索道。
“若是将墙角四处全浇上油呢,这样便能极快的速度烧了整间屋子。”金展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我之前早打听过,这屋子里是住人的,还住了不少,因此尚书府里起火时立刻便被发现了,若想不惊动屋里的人四处浇油,怕是太难了些。”何冲摇了摇头。
十六蹲了下去,拾起地上的碎屑,捻了一捻,又细细闻了下,起身后抬头观望着房屋四周。
“如何,可有发现?”何冲问道。
十六轻轻摇摇头,道:“我还未想明白,而且,我想不明白的还不止这个。”
她手指一抬,指向东边所在的书房,问何冲道:“师兄,你可记得尚书府起火那夜是何风向?”
夜观气象是道门必修,何冲思索了下,十分肯定地说道:“东风。”
“这便是我奇怪的第二点了。”十六举起手来,指向书房的方向,“尚书大人被烧死的书房,分明在东边,南厢房在下风口,便是有火星蔓延,烧的也该是西面的屋子,可你瞧,除了南厢房,就属书房烧得最厉害了,反而是其他的地方,火势都不算特别严重。”
“那想来是有人故意纵火,以南厢房为起火点,吸引注意,接着烧了真正的目标,书房。”何冲接着说。
“如今还不能完全肯定,若是能瞧一瞧那尚书的尸首,恐怕能得更多线索。”十六说着说着,她和师兄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悄然望向了某人。
不知何时开始,这等挖坟撬墓损人尸体的缺德事,总是要带上活阎王镇一镇,才叫人安心。
李玄慈接收了两个怂包期许的目光,眉毛一挑,最后到底松了口,看了金展一眼。
任劳任怨的好下属只能叹口气,去找靠谱的铁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