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脑中一道白光闪过,立刻有些兴奋地接了话茬,“你是怀疑,贺家与灯会出的事有关?”
“是或不是,查查便知道了,不过一个灯匠,死还是活,都翻不了天,但若真是能借此撕破个口子,我倒要去亲自谢一谢背后之人。”
谢他,让那专会恶心人的皇帝老儿终于能消停些日子了。
两人正说着呢,突然就听见何冲哎呦怪叫一声,就躲金展后边了,还努力收腹缩腚,试图将自己伟岸的身躯完全掩盖在金展的阴影之下。
十六有些奇怪,反顺着他躲避的方向望了过去,踮着脚到处打量,给何冲急得够呛,“诶诶”地唤着自家师妹低调些。
可惜晚了。
十六一踮脚,就瞧见了人群中一道极为白皙的身影。
钩星。
她未着那日堆了层层锦绣的襦裙,脚上的细银圈也脱了,反而穿得朴素,是街头巷角最不起眼的薄棉裳,脖子上堆了赶路人常戴的汗巾,稍稍遮掩了几分她艳丽的面容。
脸上带了些倦色,神情淡漠地指挥着下人搬运箱子,送上旁边的马车。
或许是十六的视线有些莽撞,钩星无意间目光扫过这边,便发现了他们一行人。
那一瞬间,她原本平静淡漠的神色似镜子落地碎成无数片,那双极媚的眼睛一下子迸发出闪耀如碎镜照阳的光芒,整个人就活了起来,如同山间被朝霞照得瑞彩的清泉般耀眼。
十六张了下嘴想打招呼,可想着距离有些远,就想上前攀谈一番,也打探下钩星这是否有什么消息。
十六刚动了根手指头,身旁李玄慈眉眼未动,周身气息却冷了下来。这个人从最开始出现起,就有意无意地攫取着十六的注意力。
而无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李玄慈都不喜欢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