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算这样去?”李玄慈开口问道。
十六有些不明白,可她是很谦虚的,所以诚心发问:“是不是太小了些,能载得动那么多银子吗,要是不行的话……”她咬咬牙下了决心,壮士扼腕一般说道:“我去租辆马车,那个大。”
李玄慈早已不会被十六散德行给气着了,听了这半截子傻话,也连眉毛都没动一根,反倒干脆说得更清楚了些。
“你就打算骑着这傻驴,兑了银子和你那师兄两人热热闹闹、没心没肺地按单子置办东西去?”
而且还是没他份的单子。
十六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她倒不是真傻到连份礼物都不想着李玄慈的地步,只是在她心里,什么都比不过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拿来垫床就算再硌人她都觉得比棉花还软,搂在怀里就算数九寒天冻成冰坨也比汤婆子还热。
虽然李玄慈说那笔钱全留给她,不过十六并不想私扣,还按原来说好的分红给他。她心里既存了这个打算,就觉得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因此压根就没想着还要给他另备个东西。
可惜在那人眼中,金子掉在眼前都不会稍稍低眼。
俩人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了许久,最后,到底还是李玄慈先松了手。
“去吧。”
这是个榆木脑袋,李玄慈早已知道,可要他时时亦步亦趋地追着提点敲打,他也觉得无甚意思。
情之一字,总得讲个两相适宜,才能成个心甘情愿。
他等着,等着十六朝他迈出一步,只要一步,他便再不会叫她逃走。
然而断事如神、算无遗策的李玄慈却没有料到,这个瞬间他松开的手,成了他为数不多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