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白沫──』
白沫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孤儿院门外。那时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小孩懵懂,却也能从衣着里感觉到对方的出身并不凡。
有一些人打从开始就活在泥堆里,他们能够一眼辨认出同类,那些「臭味相投」的人。当孟睿一出现,她很快就明白,他是不一样的。有些金子落到土里依然是金子,身上再多泥也掩盖不了他的光。
她叫白沫,就像唾液一样,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的父母不知所终,有记忆以来就是这里,孤儿院里。
泥泞本来就是黑的,哪怕名字里有个白字,也不能改变什么。
当她提起如墨时,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些沾沾自喜,或许该说是讽刺才对。如墨,就像墨水一样;白纸如墨,这种狗屁不通根本连不起来的词——那个白,指的是她自己。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居然顺着她的话取了名。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
她至今仍难以忘怀他不以为意的表情,然后那张惜字如金的嘴,轻飘飘地飘出一句「是吗,那你还缺一支蘸水的笔」。
笔划如墨,四个字,从此至死不渝。
*
白沫从梦中苏醒,她抹去身上的冷汗,喘了几口气。自那天后,她频频做恶梦,先是梦到呛人的浓烟,再来是人群四处逃窜的杂乱景色。她找不到孟睿,她找不到他。
「白沫,你应该明白我收养你的原因,我不是为了让你继续胡闹下去才收养你的。」
白沫低着头,左耳进右耳出,自从她发现时间里论这一块时,她想不论机会有多渺茫,都值得一试。
她悄悄打探白亦安的上课时间,故意将时间错开,一试就是一年。孟睿『过世』,找不到尸体,执念刻在心上、融进血里。
她发现异状是在家里附近的小区开始凭空出现建筑物开始,而住在附近的居民却面色如常,恍若什么事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