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一丝不悦的痕迹?
杨醇的消息也太离谱了。
这混蛋心情明明很好。
·
吃过晚餐,两人又窝在书房。
秦销去大连出差了两天,对走之前那场被打断的“红袖添香”念念不忘。
可惜场景可以复刻,气氛却难再现。
汪悬光仍然侧躺在沙发上,抱着ipad,看叁月份的投资组合报表。落地灯明润柔和,她的侧脸沉静又专注。
秦销坐在电脑后,怎么也不能专心。滑两下鼠标,视线在奔月汽车的概述文件上浏览不过叁行,就忍不住要往对面瞟。
他起身去给汪悬光端了杯水,回来没坐上两分钟,又去拿了一碗冰淇淋,然后顺便给她捏捏肩。
折腾到第叁次时,汪悬光忍无可忍地拉住他,推到自己身后,又枕上他的胸膛,强行把他固定在沙发。
他对这个亲密依偎的姿势很受用,也不烦躁了,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正当他把手指插进她的发间时,汪悬光却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秦销:“???”
汪悬光冷冷道:“别动。”
她撑起一条腿,将ipad抵在腿上,左手不时划着屏幕,右手在身后满不在乎地撸动他的性器。
秦销微微皱紧了眉头。
那次她来办公室找他也是这样,在生理上给了他最大的刺激,却让他的心里升起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
其实他对性爱没那么热衷。
他只想和她面对面拥抱,亲一亲她的眼皮,让她呼出的气流拂过他的睫毛。而不是让她像安抚一只发情的野兽那样,直接地刺激他的性器官……然后她还能专心致志地看财报。
秦销叹了口气,认命般把下颌搭在了她的肩上,任由她的手撸动,胃里却又犯起了坠痛。
胃部的血液流动受阻,胃组织得不到氧气才造成了胃痛。
远古时代,人类祖先面对危险时,为了快速逃跑或战斗,会将血液快速送到重要肌群,减少对不重要的消化系统的血液供应。古老的生存机制延续到今天,胃部就变成所谓的“情绪器官”。
但对他而言,胃痛是爱情的躯体症状。
不论何时何地,只要见到汪悬光,他麻木僵死的身体就会被猝然激活。
“嗯……”
些微刺感从身下徐徐传上来,秦销还是沉入了欲望中,在她手中小幅度抽送着,又在她的脖颈胡乱地嗅,亲着。
顶部分泌出的黏液,淌满了粗硬的柱身方便了撸动,汪悬光也加快了速度。
她的指尖不再抚慰圆亮湿润的顶端,而是一撸到底,又很快拔起。
摩擦生出的强烈快感让秦销慢慢直起身,剧烈起伏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也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放肆地喘息,一声声,急促又颤栗。
好奇怪。秦销想。
明明男性生殖器官在许多文化中带有力量、统治、进攻的象征意义。
可当他主动在她手心挺送时,却感觉到一丝古怪的恐惧,麻酥酥涌上来,好像他将自己最脆弱的部分,献祭般送给她。
他感觉到生命正失控,冒出火星,汹涌焚烧,眼睛也像是被某种得不到的的煎熬,熬成了滚烫的红烙铁,一眨眼就想流泪。
她雪白的,薄薄的,在灯光下仿佛是透明的皮肤却是那么冷,连蜿蜒的血管青影都好像冰裂纹。
某种本该称之为“欢愉”的东西,在她的体温中变成了无法疏解的痛苦,化为一波一波的电流,鞭打着敏感的脑神经。
秦销埋进她的颈窝里,陷入一片漆黑的沼泽,越发稀薄的氧气使他喘息不能,继而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她的肩膀。
“嘶……”
汪悬光挣了他一下:“别咬我。”
他全身绵软无力,想松也松不开,只能趴伏在她的肩上,用牙齿轻叼,舌尖舔舐,双手紧紧勒住,一个呼救的字都说不出,只能断断续续发出沉闷的呻吟。
——她握着他脆弱的“凶器”。
他颈侧的每一根生命动脉都因此在绷紧,在收缩,像要断裂的弦。哀伤的火从胃里翻起,升到喉咙,又咽了下去。
窒息,浑噩,痛苦,濒死的快感终于抛到巅峰,恍惚间核弹在眼前爆开,将化为废墟的城市又炸成一片惨白的焦土,秦销闷哼一声,腰腹剧烈颤动——
“……嗯。”
射完一股还有一小股,没软下的硬物,借着粘稠的白浊又在她手心里挺送几下。
“……”
汪悬光片刻都没等,抽出手,就推开秦销,用干净的那只手拽开领子,检查了一下肩膀:
“明天让你秘书给我约个破伤风的针。”
说完,她一面用湿纸巾擦手,一面起身去开窗。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在深夜时停下。窗户一开,潮湿的寒风一拂而入,霎时吹散了那股腥膻的气息。
汪悬光站在窗前,随意拢在脑后的长发,迎着寒风,被吹得统统飞扬起来。
秦销还没平复下来的的喘息突然凝固,被某种迎面而来的力量定住了,面上也浮现出死灰般的冷。
……
前女友们都喜欢苦练厨艺、钻研按摩,每次他提醒有厨师和技师时,她们也都会说差不多的话:
“您给了我这么多,我无以为报,能给您的,只有陪伴。”
汪盏也是这样。人在精神病院里,都认不出他是谁了,还要为他揉背捏肩。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那些姑娘们说的“陪伴”是什么意思了——他也想看见汪悬光因他满足。
窗外浸着雨的夜空透着碧光,地上闪烁着断断续续的水光。
灰色的长衣长裤勾勒出汪悬光纤长挺拔的背影,黑色长发在风中一舐一舐地飞扬。
秦销僵硬地坐在沙发上,良久才像虚脱一样,慢慢呼出一口气,就像临终前的最后一口气。
遇劫了,逃不掉了。
从今往后他将与疯狂建立死都解不开的纠葛。
因为他想把一阵风困在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