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是女孩子呀,你要让着她。”李靥劝道,“出去后写封信道个歉,把人哄回来吧。”
“……好。”
“不然沈大哥亲自去一趟,更显诚意。”
“不可,步军司公务繁忙,抽不出这许多时日。”
“哦,那就写信,诚恳些!”
“好。”
***
两人聊了一阵,四周还是毫无动静,沈羽将墙壁都仔细敲过,没发现什么出口,再回头就看到小娘子脸色发红,手抚在心口细细喘息,看起来很不舒服。
“李娘子?”他赶忙过去,伸手探她额头,只觉得滚烫,“你发烧了!”
“我有些冷……”李靥难受得蜷起身子,“好冷啊。”
沈羽推断应该是她刚才帮自己吸毒时不小心将蛇毒咽下去一些,如今毒性发作起来,才会突然高烧,他赶紧脱了外衣铺在地上,让她躺下后又脱了自己衣服给她盖在身上。
蛇毒发作迅猛,李靥很快就恍惚起来,茫茫然坐起拉住他,娇声唤夫君:“夫君,你抱抱我。”
沈羽大窘,知道这是高烧引起的幻觉,躲闪道:“李娘子,你清醒些!”
“夫君不抱我吗?”她手被推开,呆愣片刻,眼泪涌出来,“你、你果然不要我了,是吗?”
她哭得伤心,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沈羽心上,把他一颗心砸得不知所措:“夫君、夫君你别不要我……呜呜,你别推开我啊!”
她说着又尝试着来抓他胳膊,见没有躲闪就抱进怀里,仰起哭花的小脸讨好地笑:“靥儿很乖的,夫君不要纳妾好不好?”
沈羽被她一番话说的惊疑不已,迟疑间见她又哭起来,心里不忍,柔声道:“我只喜欢靥儿。”
“那——香香呢?小雨说你一定会喜欢香香,我也看到你牵了她的手。”
她絮絮叨叨讲着自己从见到他们在一起那一刻后的所感所想,讲自己看到了什么,如何心碎,又如何失望,她哭着轻声质问,“我好难过啊,真的好难过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沈羽听得皱起眉,这世间最好的小娘子,他拱手相让的心爱之人,尚辰怎敢如此待她?!
他抬手擦去她眼泪,温柔轻哄:“不哭,我只喜欢靥儿。”
在李靥看来,眼前是她最爱的夫君,她连续得到两遍肯定回答,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但这些还不够,她还想要更确定,确定夫君的心,夫君的人,都只属于她。
她倾身向前,像往常一样搂住他脖子,凑近耳边娇羞却执着地第一次主动发出邀字。
尚辰愧疚不已,衣不解带地日夜照料,生怕一个错神,小姑娘又会消失不见。
“是我错,当时我们正在追查弄玉轩掌柜的事,正巧小雨送了信,我便将计就计去赴约,忘了该先跟靥儿报备。”
他说着起身,面冲她单膝跪地,举起手郑重道:“我对天发誓,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靥儿的事,亦没有片刻分心,若有半句谎言——”
李靥倾身,纤纤玉指按上他薄唇:“好了,我都知道。”
她娇羞不已,“夫君单枪匹马来救我,像个从天而降的大英雄那样,还说了那么多好听的情话,我早就不生气了。”
尚辰一时愣住:“什么……情话?”
“就是只喜欢靥儿,靥儿世间最好什么的呀。”李靥红着脸,“咱俩还……”
“还如何?”
“还能如何啊?坏蛋!明知故问!”她急得咳起来,“那可是我第一次主动,你你你——”
窗外风清云朗,秋色正好,尚辰却只觉一股寒意自膝下青砖而起,瞬间侵入五脏六腑,令他如坠冰窟。
半晌,他轻轻握住按在他唇上的小手,苍白着脸扯出一个笑,探身吻住不知所措的小姑娘:“逗你的,我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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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靥恢复得很快,没几日便完全康复,又被尚辰强行精细照料了半个月,身体比之前还要更康健。
尚辰在她痊愈之后也回了大理寺继续审理张太傅的案子,也许是过于劳累的缘故,看起来消瘦许多,但好在案子进行得很顺利,随着案情推进,已经知道了弄玉轩掌柜香香与张太傅甥女是同一人,除此之外,她还有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