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帝看向玉城,喜怒不见:“抬起头来。”
玉城闻言咬咬牙,在脸庞肌肉都快要微笑抽搐的情况下缓缓抬头。德阳帝待看清玉城长相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又笑着看了看顾淮澜:“嗯,眉眼处果然透着几分灵动。”
这您也看得出来?玉城在心中腹诽,但话绝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多谢皇上夸赞。”
“你父亲为国尽忠战死沙场,而你又能向三殿下献上妙计助我吟月大败胡人,无论是你的父亲还是你都是我吟月的大功臣!玉城上前听封!”
玉城急忙起身,却在起身一半的时候拍了顾淮澜一巴掌,还踩着呢!顾淮澜低头一看方才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边挪了挪,这一幕却被德阳帝尽收眼底。
德阳帝正色,一派天子之威:“玉将军之女玉城,仪态大方,德容兼备,其父保家卫国战死沙场,其身也在大破胡人主城一战中功不可没,特封为‘盈钰公主’享皇亲之贵。”
玉城心里一凉,顿时觉得前程像是蒙了一层雾气,终究还是走不了吗?
“臣女谢陛下隆恩!”玉城俯身一拜,声音动人。
“嗯。”德阳帝轻轻颔首,深沉的眼眸中看不出别的情绪,然后将视线投向席间众人:“今日众位爱卿只管赏月饮酒,不谈国事!”
“陛下英明~”
待一群貌美的舞姬鱼贯而入场上的气氛才算渐渐柔和下来,众人也开始有说有笑互相问候。玉城乍起耳朵听了听,不外乎就是些官场之道,尔虞我诈,话里有话,不听也罢。
“玉城,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大好?”顾淮澜瞅了瞅玉城独自饮酒的模样忍不住凑上前去。
被你老爹一句话压死在这盛京,一时间成为风口浪尖之上的人物,我心情能好吗?玉城在心里暗暗感叹,但是扭头看了眼顾淮澜无比真诚的小眼神又觉得事情也不是太坏,毕竟还有这么个地位不低还对自己真心以对的人不是?
“你觉得我应该高兴?”玉城悠悠看向顾淮澜,一边拿着酒杯送到唇边。
顾淮澜偏头仔细咀嚼了一下玉城的这句话,神色有些复杂疑惑:“不应该吗?要是换成旁的女子定是开心的不得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喝酒?别说你是乐极生悲。”说完从玉城手里拿过酒杯:“女子就应该有女子的样子,即便是喝酒也不知道遮掩一下。继续刚才说的,你这样别让有心之人看到,有什么回去说,开心点儿。”
玉城闻言恍然大悟,立刻摆出一副“今日我是暴发户”的表情,看得顾淮澜只想对她说一句“你还是像方才那样愁眉苦脸来的好看。”
“没,我就是觉得有些意外。本是想着跟你们来到盛京然后自寻生路,也许苦一点儿但也自在,现在真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玉城不可否认,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政治联姻,公主的头衔能够干什么?除了荣华富贵就是牺牲自我甚至是嫁给一个不曾见面的人,要是年轻倒也罢了,要是个老头,情何以堪?更别说这还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想就觉得心累。
顾淮澜嘴唇动了动,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其余几个“有心”之人真是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高渊凑过去跟顾淮夜嚼舌根:“这想法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意思的很。没想到你做事偏这么多次,独独这次眼光不错。”
“嗯?”顾淮夜语调清扬,男人眼神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我做事何曾偏过?”
“现在就偏。”高渊笑得愈加满足:“我的重点可不是你做事,是那‘盈钰公主’,月满则盈,璞玉典雅。委实是一个妙人,别太无趣便好。”
顾淮夜眼角一抽,默不作声。而顾淮月瞧了玉城几次,最后还是静静坐在原地。
突然,殿中的高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蒙着面纱,身着紫色露肩衣衫的曼妙舞女,瞧那身段已是让场中几人神魂颠倒。舞曲悠扬,裙裾飞肆,真是夺人眼球,而就在这一群舞女朝两边退去后一位身着粉色流光广袖裙的绝色女子从后施施然而出,女子双手捏成兰花状翩然起舞,舞步轻盈,玲珑有致,说是仙女下凡都不为过。
“她是谁?长得真好看。”玉城眼睛盯着场上的女子低声向顾淮澜询问。
顾淮澜皱眉饮酒,看也不看:“她是丞相洛岸天之女洛素娉。”等听到玉城应了一声后又忍不住说道:“我倒是不觉得她哪里好看,矫揉造作,缠着二哥的时候那叫个烦人。”
玉城心头一跳,这女子喜欢顾淮月?再想想自己这具身体跟顾淮月的纠葛,以后还是要离远一些才好。话虽如此玉城还是忍不住想要教育教育顾淮澜:“这话就不对了,女孩子嘛,碰到心仪的人肯定或多或少失了分寸,但是此般颜色,想来不会差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