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红棉低着头,她没有什么底气的问道:“这一次我们没有完成千宫廷交代的任务,那无常门的师兄弟……”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耿衫就朝着她投去了一道冷冽的目光。
不带半点温度的眼神就像是无数把匕首深深的红棉的心里,脸色唰一下子变得惨白,但是她却连呼痛的资格都没有。
将骨头上的最后一块肉咬了下来,耿衫将骨头往身后一抛,纠正的说道:“这一次是你没有完成千宫廷交代下来的任务,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耿衫的话顿时让红棉气结,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师兄还要跟她分得这么清楚吗?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用力的吐纳了几口,红棉这才将自己澎湃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她用力的咬紧了后槽牙,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般:“他是让我们假扮夫妻潜伏到千宫廷的身边,现在我的任务失败了,难道师兄还有别的办法能够潜伏到他身边吗?”
幽幽的抬起头对上了红棉的眼睛,耿衫眸子里面闪烁着波澜诡谲的光芒。
空气里面隐隐有不安分的因子正在浮动,让周遭的一切全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盯着红棉看了许久,耿衫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掸去了衣服上的尘土,耿衫淡然的从口中吐出了一句话:“你回无常门去,我自有办法混到顾淮夜的身边。”
怔了一下,红棉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反驳了一声:“可是千宫廷那边要怎么交代?”
千宫廷这三个字顿时让耿衫眸子里面的光芒冷冽的下来,死死的盯着红棉的脸,耿衫掀动了一下涔薄的唇,毫不留情的话语顿时从他的薄唇中渗出:“红棉,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成了千宫廷的走狗了?”
每一句话的前面都冠上千宫廷这三个字,她不会真的认千宫廷成自己的主子了吧?
脸上的血色褪去,红棉颤抖着嘴唇,好半天都发不出一个音节。
一双水眸里面闪烁着盈盈水光,红棉用力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师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无常门。”
提到无常门三个字的时候,耿衫的情绪陡然失控。
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额角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一双眼睛变得血红:“你还有资格在我面前提无常门这三个字吗?要不是因为你的话,无常门怎么会落得今时今日的地步?师父又怎么会……”
耿衫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便戛然而止了,脸上的肌肉不停颤抖着,他转过身仰天长啸了一声……
看着耿衫的样子,红棉的心中越加不好受了起来。
用力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红棉缓缓走向了耿衫,想要宽慰他几句。
但是他的手才刚刚搭在耿衫的肩膀上,耿衫就像是一只发狂的豹子一样将她的手挥到了一旁。
眯起眸子,趁着红棉还没有反应过来,耿衫便迅速的在她的身上点下了几个穴道。
红棉不敢置信的看着耿衫,眼泪滚滚的从眼眶里面坠落下来……
夜色阑珊,千宫廷交叉着双手,静静的睨着站在面前的耿衫。
即使整个无常门的生死都已经攥在他的手里,但是耿衫在对面他的时候依旧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耿衫的时候,千宫廷纵使会将眼前的人跟顾淮夜联系到一起。
明明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却都是一样的桀骜不驯,难以把握。
淡然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千宫廷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微扬着嘴角,一脸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要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跟着顾淮夜到边疆了。”
但是现在他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看来耿衫是一点都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为了将来考虑,或许他应该多拿无常门的几个弟子开刀了?
“我确实已经跟着顾淮夜抵达了边疆,此番我是将红棉送回来的。”耿衫面无表情的陈述着事实。
“将红棉送回来?”千宫廷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重重的将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冷冽的光芒从她的眸子里面迸射出来:“你难道不记得了吗?本王是让你带着红棉假扮夫妻潜伏在顾淮夜身边的。”
现在这个时候将红棉给送回来?
他真的将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吗?
耿衫丝毫没有畏惧的对上了千宫廷的眸子:“红棉是一个女人,依王爷对顾淮夜的了解,他可能会留一个女人在身边吗?”
闻言,千宫廷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良久,他才收住了嘴角的笑意,侧身,正色的望着耿衫的眼睛,逐字逐句的问道:“既然你认为顾淮夜不可能留一个女人在身边呢,那你就有把握让他留你在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