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便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然而玉城不知道,被软禁在别院中的上官枫溪已经被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了。
小小的房间内昏暗一片,又阴又冷。由于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整个房间还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上官枫溪已经记不得是从何时起门外的守卫不再关心自己的一日三餐,食物从以前的一饭一菜一汤变成了白饭加水,而且还是冰冷的井水。
上官枫溪头一次喝这个的时候天气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冷。但是眼看秋末已至,冬季就要来临,再喝这种冰冷的井水上官枫溪就有点扛不住了,有好几次都半夜胃痛,倒在床板上辗转难眠。
上官枫溪想张嘴叫喊,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期初他以为是自己感染了风寒又许多日不曾与人说话,所以导致了喉咙不适,暂且不能发出声响。直到有一日轮值的守卫换班,硬生生将上官枫溪的饭和水忘了。上官枫溪饿慌了,急的砸着门板想要同守卫理论,却发现自仍然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上官枫溪急了,用手使劲抠自己的喉咙,可是直到扣得自己咳血都还是没有半点出声的征兆。
上官枫溪这才明白自己的饭菜中是被人下了毒,可惜自己身上一件银器都没有,加上他从前还信赖着顾淮夜,因此对顾淮夜供应的食物从来都不加思索的吃喝。
可是正是这种信任,反而让顾淮夜抓住了破绽,趁机在上官枫溪的饮食中做手脚。
上官枫溪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大约已经时日无多,也许在过不了几日顾淮夜就会对自己痛下杀手。可惜在死之前连再见到玉城一面都已成奢望。
就在今日早晨,上官枫溪扒着门缝听见院内吵吵嚷嚷,听他们说好像是要过节,顾淮夜大办宴席。上官枫溪窝在门边掰着指头数了数日子,好像是中秋节。
外面人影穿梭格外热闹,上官枫溪死死扒住门缝,想要多听到一点外界的声音。
虽然他已经口不能言,头发衣服又脏又乱,整个人已经同乞丐没什么区别,而且也许过不了多久会命丧于此,但上官枫溪仍旧对外界的声音和事物抱有期待。哪怕只能听一听也好。
上官枫溪忽然很怕,他怕有一天再也听不到这种声音了。
那,就意味着死亡即将来临。
上官枫溪心灰意冷把头依靠在门边,百无聊赖的数着来往的人数和步伐,可是数着数着便觉得眼皮子直打架,不多时便昏睡过去。
等他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上官枫溪害怕极了,赶紧将手放在自己鼻子前。还好,还有呼吸,只是自己睡着了,一觉醒来周围安静了而已。
可是……奇怪了,平时外面的守卫不是会时不时的闲聊几句吗?更何况今天过节,怎么此时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呢?
上官枫溪刚想用尽全力,想在把门扣一条缝往外张望,可是意外的,门却轻轻一用力就拽开了,一丝柔和的月光从外面照进来。
上官枫溪不可思议的拿手触摸着地面上银白色的光晕,突然激动得有点想哭。他忍住发酸的鼻子,用手撑着墙一点点站起来,大着胆子探出个头。
别院里空空如也,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正厅的方向人声鼎沸,像是举办中秋宴的场地。
苦苦的等待,一日一日在黑夜中的煎熬,终于熬出头了!今晚月色正好,想必是守卫们也去参加中秋宴,无暇顾及他这个囚犯,因此全都撤走了。
这是个逃出去的好机会。
上官枫溪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他不敢怠慢,赶紧悄悄出了门,一路溜到树荫下的黑暗处,想隐匿身形。可是出乎意料的,一路上竟然一个守卫都没见到,连夜里巡逻的士兵都没有。
哼,真是老天开眼,顾淮夜对自己太过自信,万万不会料到在中秋之夜守卫会擅自离岗,给自己制造了绝佳的逃跑机会。
上官枫溪摸着墙根一路潜到马厩,这里有许多被精心照料过的马匹,个个毛色发亮,膘肥体壮,正是耐力非常的好马。
上官枫溪躲在马厩里,一边想四处寻找趁手的兵器,一边不敢大意,时不时的往正厅方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