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孟清和熟练递过红封,道:“劳烦白公公。”
白彦回接过,顺手塞进袖子里,笑道:“咱家还要到新城侯府宣旨,国公爷伯爷留步。”
“白公公慢走。”
送走了白彦回,孟清和看向沈瑄,“国公爷,这下怎么办?”
“十二郎所指为何?”
沈瑄挑眉,无辜状。
孟清和气结。
都学成国公装病了,在他面前装傻?
沈瑄挥手,示意亲卫退下,房门关上,俯身捏了一下孟清和耳垂,“十二郎不必担忧,不是中军便无碍。”
“国公爷之前不是说,功劳过甚?”捂着耳朵,孟清和眨眼。
沈瑄没有马上为孟清和解惑,而是将人拉到怀中,轻轻抚过他的颈项,扫过桌上的药碗,“今日的药,十二郎还没用?”
“……”这有必然联系吗?
“十二郎先用药,瑄再为十二郎讲明,可好?”
“……”能说不好吗?
孟清和撇嘴,想起身,背后的手臂却更紧了些。
瞪眼,不让他起来,怎么喝药?
“无妨。”
沈瑄轻笑,端起药碗,送到唇边,含了半口,托起孟清和的下巴,拇指擦过唇缘,哺进了他的口中。
整碗药喝完,孟清和竟没觉得苦,反倒是耳根发热,脑袋差点成了一团浆糊。
自靖难以来,这是第几次?
想了两秒,脖子红了。
“十二郎。”
低沉的声音流过耳际,孟清和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有言功高盖主。”
孟清和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更有言,过犹不及。”
“过犹不及?”
“瑄虽数次立功,当下却非急流勇退之时。”
“国公爷只是试探?”借此向天子表明立场?
“是。”沈瑄啄了一下孟清和的额头,“十二郎聪慧。”
摸摸额头,孟清和默然。比起经历过洪武年政治斗争,又是在永乐帝身边长大的侯二代,他的那点心思完全不够看。
“再者,”沈瑄顿了顿,垂首,温热的气息拂过孟清和颈侧,“瑄不欲再同十二郎分别,相思数月之久。”
轰!
孟伯爷满脸通红,头冒热气,三花聚顶。
侯二代如此了得,当真hold不住。
两相对比,究竟谁才是大明土著?!
永乐六年八月,明军整装待发,时刻准备进军草原。
瓦剌突然先明朝一步,率兵攻打鞑靼。
双方在唐努山下交锋,瓦剌首领马哈木亲率三千骑兵,打败了阿鲁台的铁杆郭尔罗斯部,杀死三百余鞑靼骑兵,砍下人头,烧毁帐篷,放言同本雅失里和阿鲁台势不两立。
消息传到明廷,朱棣立刻下旨封马哈木为顺宁王,赐金印袭衣,赏金五十两,银一百两,宝钞五百锭,茶砖十斤,胡椒十斤,绢两百匹。支援瓦剌粮食一千石,铁器五百件。明摆着告诉瓦剌,明朝正准备收拾鞑靼,本雅失里和阿鲁台蹦跶不了几天了。想多捞些好处,就放心大胆的向前冲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说瓦剌称不上是明朝的朋友,但拉一个打一个,临时团结过后收拾,永乐帝用得行当熟练,且屡试不爽。
此时的鞑靼已是腹背受敌,按理说,但凡有点脑子,就该加紧跑路,找地方藏起来。事实却证明,没有最蠢,只有更蠢。拥立本雅失里,是阿鲁台平生最严重的错误。
跑路期间,本雅失里不只截杀瓦剌队伍,还把一支到草原上交易的兀良哈商队给抢了。
本雅失里炫耀战利品,阿鲁台当场吐血。
这厮究竟长没长脑袋?
肩膀上顶着的是石头吗?!
兀良哈被惹怒了,遣人进京向永乐帝告状,“陛下,要为臣做主啊!”
壮汉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请求立刻出兵,灭了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