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毕竟与萧谨行明面上还有婚约,若他一直不登门拜访,便会让天下人怀疑他是否对萧谨行不满,对萧芜不满。
因此他在回京都的第二日,便带了各式礼品,登了门。
萧夫人在听说夏王要来的时候,就一整个激动住了。
她不停问萧丞相,这套衣服是不是太素净了,那套头饰是不是太华丽了。
直看得萧芜直皱眉,“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为我这般打扮过嘛。”
萧夫人瞪他一眼,给自己重新换了一套首饰,“我为何要打扮给你这个糟老头子看?”
萧芜更气了,“那你打扮给殿下看?”
萧夫人嗔怪道:“这如何是打扮给殿下看?我这是第一次见未来儿婿,自然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萧夫人说完后,继续转回去哼着小曲,给自己挑衣服。
她还未见过那位让儿子魂牵梦绕,恨不得大半夜往外跑的儿婿呢。
若是以往,这种接待王爷或是储君的活,自然是萧芜一人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云舒此次的身份也不只是夏王,更是萧府未来的姑爷,于是萧夫人也同萧芜一同出来迎接云舒进府。
至于萧谨行,则被萧夫人关在了自己院子里,责令他不准乱跑。只是他哪里能够听话,萧夫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遛了。
云舒进府的时候,萧谨行也随萧芜和萧夫人一起出来迎接。
云舒的礼仪自是挑不出错来的。当然了,如今也没人敢挑他的错。
萧夫人看到眼前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云舒,顿时一百个满意。
谨行一开始说自己喜欢男子的时候,真是将她给愁坏了,后来在萧芜的开导下,才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现在看来,自家儿子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如夏王这般的人儿,确实是不论男子还是女子,都会心动。
萧夫人满意后,转头就看到自家儿子那像是黏在殿下身上的眼睛,她咳嗽了好几声,萧谨行也毫无所动,仿佛满心满眼只有那个言笑晏晏与人交谈的人。
至于交谈的那个人是谁?
对不起,他看不到。
萧夫人见提醒无用,只好放弃道:“殿下您与老爷聊着,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食。”
落座的时候,萧谨行也是没顾他爹警告的眼神,径直坐在了云舒身边,看得萧芜直想翻白眼。
这儿子,怕是要不成了。
“此番三司会审重新监察各处官员,应当有不少人将被革职调查,本王入京时日尚浅,对朝臣们不了解,不知萧相有没有什么人才推荐?”
虽然云舒说上官被查,下属顶上,但这也只是一时的。长久来说,每个位置上,还是得安排合适的人选。
虽说科考在即,可即便是科举选上来的人才,也得从低层做起,慢慢积累经验,才能重用。
云舒此番来找萧芜,便也是给了萧芜举荐人才的权利。
不过举荐为官,自古有之,即便现在有了科考,也只是增加了一个入朝为官的途径罢了。
萧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而他更知道云舒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才,于是他想了想道:“此事臣须得仔细琢磨。三日,三日后,臣定给殿下答复。”
云舒与萧芜又说了几句,萧芜再也看不下去自家儿子那副样子。
“谨行,晚膳还得一会儿,你先陪殿下到花园走走吧。”
萧谨行顿时看着云舒,露出一个浅笑。
萧芜则是直接撇过了脸,不再看他。
简直没眼看!
有了萧芜的许可,萧谨行当即牵起云舒的手,将人拉起,“我带你去瞧瞧。”
直到萧谨行与云舒的身影消失在门厅外,萧芜才深深叹了口气,他终于体会到那些老父亲看着女儿要嫁人是什么心态了。
萧谨行一路上并没有松开云舒的手,他悄悄看了一眼云舒,见对方并没有甩开,也没提醒自己松手,心中更多了一丝欢喜。
他自以为不被察觉地握紧云舒的手,甚至宽大的手掌还微微出了点汗。意识到此的时候,他刚想松开手擦擦汗,但又怕一旦牵了手,就不好那么自然地再牵了。
就在萧谨行纠结的时候,云舒突然出声笑道:“这就是你要带我看的花园吗?”
萧谨行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府中的花园,只是寒冬腊月的花园,到处都是枯枝,能有什么好看的?
被笑话的萧谨行抿了抿唇道:“我带你去看看我小时练武的地方。”
云舒点头,“不过,去之前,是不是该擦擦汗?”
说着,举起萧谨行紧握自己的手。
萧谨行顿时耳朵红到脖子根,根本不敢看对面的云舒。
随着云舒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出,萧谨行觉得就像是将这人从他的骨血里抽离一般,让他失落无措。
就在萧谨行失落的时候,云舒极其自然地从萧谨行的怀里掏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布巾,替他擦了擦手,随后又将布巾塞回萧谨行的怀里。
“这样就行了。”
说着,他更为自然地主动牵起萧谨行的手,一边拉着人往前走,一边道:“你儿时练武的地方,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