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却照不散白祈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儿。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白祈身居高位,早已不需要亲自动手。可杀戮过多,总觉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儿从第一次杀人那天就已经去不掉了。
午夜梦回,总有无数亡魂索命。
“白大人是刚从西厂回来吧,身上戾气这么重。”
王公公脸上的褶子堆着讨好的笑,虽说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可是东西两厂毕竟是手握实权的主儿。谁见了都得尊称一句“大人”。
“是,最近犯事的不少。”
白祈声音低沉,不似王公公那般细声细气。
许是去了根的原因,白祈多年都是一副岁月不显的少年郎的模样,面容清俊,身姿挺拔。
自王公公为陛下做事起,他就是这般模样了。全身上下最能唬人就是身上的气质了,与其玉面公子的外形截然相反。
许是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了,身上寒气阴森似要化为实质。
西厂提督的威名早就传遍朝野,传闻提督不喜活人。通常提督走的路一些小人物都绕道走,尽量不与其碰面。
况且提督深受皇帝和太后重用,平常走的是宫中皇帝专属的御道。
王公公毕竟是狗皇帝的人,给皇帝办事走这条路不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白祈远远的就瞧见了一道不怕死的人影。
不用说就知道是来寻他的,只是在御道寻人,找死的蠢货。
白祈衣袖下的手早已运起功法,打算送来人一程。
只是随着人渐渐走近,脸庞也看得更加清晰。
记忆中快要模糊的面孔已经长开,青葱少年微微仰视,眼神清澈。
“哥哥,求您怜惜。”
“什么哥哥,谁是你哥哥?咋家是西厂提督,可没有弟弟。”
安白祈受宫刑时已快及冠,嗓音早已定型。此时的声音倒是故意尖细起来。
白祈右手不自觉地用力钳住安翊的下巴,眼神阴鸷像是一头疯狼,早已不是从前的翩翩公子。
安翊眼睛直直看着白祈,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倒是眼中的赤忱几乎要灼伤白祈。
没有人比安翊更清楚白祈有多在乎自己的残缺。
那场苦难后,明明只要改个名字就可以少去许多麻烦,就可以少掉很多刁难,可是白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