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谢衍的欲念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他当时不断拒绝的是他内心渴望与谢衍亲近的想法。
可是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周游微微睁开眼。细密的水幕挡住了他的视线,源源不断的冷水浇下,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那时他问过谢衍,他们为什么没有办婚礼,谢衍说因为他看不起她,门第不般配没必要办。
假的。
他一直以为这是谢衍为了掩盖别的原因的借口,可是现在看,或许谢衍就是这么觉得的。
她直到现在,都觉得周游大学时是看不起她的。
那么在更久远一点的,她已经忘记的高中,是不是也这样觉得呢?
十六七岁的谢衍那么小,能懂什么,她只会以为喜欢的男生拒绝她是因为看不起她,可其实周游的拒绝是在苦苦和内心相抗。
他拒绝的是恋爱这件事本身,而不是因为看不起谢衍。
前者尚且有补救的机会,因为心动可以延迟,可是后者是把对方整个人格都否定了。
周游大喘了口气,冷水流进嘴里呛进气管,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都红了。
那时的周游,有把自己的心情正确地传递给谢衍吗?没有吧,从来没有过。
他只是拒绝,然后离开了。
谢衍不敢问,他也不主动说,少年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于是本可以很好的他们,就这样离散了,彼此都忘记了对方。
他轻微地颤抖起来。
朱秘书和刘县长等在外面的客厅,周游从浴室出来,他洁癖,从不用酒店的毛巾和浴袍,嫌脏,早早便用上了自己准备的毛巾。不知是不是冷水澡冲的太久,他的脸色有种异样的苍白,向来浅淡红润的嘴唇都失去了几分血色。
刘书记办事效率很高,找到了没倒干净的酒瓶还送去化验了,结果不出人所料,酒里面加了些“助兴”的药物。
朱秘书气愤道:“赵腾给您下这种腌臜药,肯定是想给您下套。我们不如把药放回去给他自己喝,看看他到时怎么收场。”
周游擦了擦脸,摘下眼镜后他的脸白净清秀,眼微垂着,目光却依旧像刀锋般清冷锐利:“他只是个普通的企业家,就算被人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无非是个人作风问题,说出去名声不好听,但也没什么影响。”
“给赵书记送一杯,就把他请进那个房间吧。”他指尖捏着眼镜架,就用一种随意的,冷静的语气说道。
朱秘书短暂的震惊之后立刻答应下来,和刘书记低声说着什么,周游单手托着额头,闭目养神了会儿后补充:“在酒店的控电室把那个楼层的房间灯全断掉,既然是针对我的套,那只有以为是我过去才管用。”
“过一会儿再请人给监察委打个电话,就说,延河某酒店有国家公职人员嫖娼。”
他冷漠且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