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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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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行宫,薛御将黎暮辞放在自己寝宫的床上,坐在床边愣愣地看着昏迷中的人。

刚才薛岚的话令他想起那次在岐山山谷里被五花蛇咬伤的事。

距今八年前,也是秋猎时节,先帝为了犒赏打了胜仗的黎家父子,特意在他们回京城的必经之路岐山行宫里给黎将军接风。

先帝好淫乐,岐山行宫被他修葺得金碧辉煌,山野间都是奇珍异兽,还用活泉眼开凿了一汪温泉,温泉后面栽种了海棠,先帝经常带着后宫嫔妃们来岐山行宫小住,那一次也不知他是心情特别好还是怎么的,连平日里不受宠的薛御和薛岚也被叫上一起去行宫秋狩。

薛御第一次来行宫,对岐山的地形并不熟悉,走着走着便在山谷里迷了路,眼看着天都黑了,偌大的岐山只闻鸟兽之声,薛御倒也不着急,索性就找了块地方随便坐了下来,望着天上慢慢升起的月亮发呆。

他想起白天见到的黎将军和他的大公子,刚从边关回来的黎骁风尘仆仆,满身疲惫,但是神情里却是掩不去的欢喜愉悦,皇帝安排黎老夫人、黎夫人和小公子一起来行宫给他们接风,能够在征战了数月之后看见家人,任谁都会高兴的吧。

他身边站着他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一个是跟随他四处征战的长子黎妄言,另一个是小儿子黎暮辞,正笑意吟吟地跟父亲兄长说着什么,薛御看着这一家子天伦之乐的样子,心下落寞。

他的母亲很早便过世了,留下一个年幼的阿岚还要他保护,阿岚生得貌美,薛御想起那些皇兄们对着阿岚虎视眈眈的眼神,心里不住地胆寒。

一次两次他看见了或许还能阻止,但若是哪天他恰巧不在阿岚身边,凭阿岚那个笨蛋又怎么能抵挡得了那些男人的魔爪。

薛御想到自己娘亲临终前对他说的话,娘亲说,阿御,如果你有一样很喜欢的宝物被一群恶龙虎视眈眈,你会怎么做?

薛御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是把那群恶龙屠尽,才能保住我的宝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亲又说,如果恶龙里面有一条龙是你的父亲呢?

薛御愣住了,彼时的他年纪还小,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说自己的父亲是恶龙,如今他明白了,薛成海就是那条想要觊觎他宝物的恶龙。

无论是阿岚,还是老师,都是他要守护的宝物。

薛御没有坚实的后盾,没有背景雄厚的母家,想要屠龙简直比登天还难。

薛成海武功高深莫测,手握皇权,哪一样都是现在的薛御无法匹敌的。

如果他手握兵权,如果他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又有谁还敢来染指他的东西!

薛御脑海中一闪而过黎家父子的身影,随即又自嘲地笑了,他不过是一个不起眼不受宠的十六皇子,黎家又怎么可能站在他这边呢。

黎骁对皇帝忠心耿耿,要想撬动这种坚固的忠诚可不容易啊。

他要怎么才能保护老师和阿岚呢……

黎将军的小儿子,是叫黎暮辞吧,今年也才十五岁,和阿岚一般大的年纪,薛御知道薛岚经常偷溜出宫去找黎暮辞玩,想起方才在行宫看见的那个清丽玉雪的少年,穿着一身名贵的貂绒,笑起来嘴边有两个梨涡,杏仁般的双眼透着懵懂与纯澈。

他似乎在说着要和父亲、兄长一起上战场杀敌,他兄长摸了一下他的头,笑道:“你还有两个月才满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暮辞不满地打开兄长粗鲁的手,说道:“你不也是十六岁就跟着父亲去打仗了,最多还有一年,我也要去打仗!”

黎妄言无奈地双臂环胸,说道:“好好好,那就再等一年再说吧,不过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你上了战场能杀几个敌人呀?”

黎暮辞被噎住了,他确实不爱习武,从小爹教大家武功的时候,大哥和阿冉都是认认真真在学,只有他窝在小白哥哥怀里吃零食,扎个马步也娇气地直喊腿酸,被大哥这么一糗,黎暮辞突然就下定决心要好好练武了。

他气呼呼的脸上漾着一抹微红,还没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庞有些圆润,大而明亮的双眼随意地环顾四周,目光扫到薛御的时候不知为何停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转了回去。

薛御心想,不知忧愁的世家小公子,果然还是个孩子。

胡思乱想之际,薛御放在地上的手蓦地一痛,他低头去看,只见一条五彩斑斓的蛇正吐着信子,露出的蛇牙咬在薛御的手背上。

被蛇咬伤的地方迅速红肿,不一会儿便呈现青紫色,薛御心下大骇,越是颜色鲜丽漂亮的蛇,毒性越重,他来岐山狩猎,并没有带什么趁手的武器,手边只有一把弓和数十支箭矢,他拔出箭矢用尽力气向手上的蛇身刺去。

毒蛇吃痛松开了毒牙,但是并没有游走,而是在草地上阴沉沉地看着他。

薛御被咬伤的手背肿成了馒头,毒素肉眼可见地朝上蔓延,那条紫黑色的细线已经上升到手肘处,薛御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被冷血动物阴冷的目光紧盯着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头晕目眩,要不是他内力还算深厚,恐怕此刻早就倒在毒蛇眼前任它噬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人一蛇在广阔幽暗的山谷里静静对峙,毒蛇昂着头,时不时吐着信子,保持着随时进攻的姿势,薛御一点也不敢大意,只要他稍微松懈,蛇便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噬咬他,但是薛御已经开始出现神经麻痹,握着箭矢的右手渐渐失去了知觉。

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紫黑色的细线已经行走到臂膀,他心里苦笑,这条手臂或许就要废了,又或许他今日难逃此劫。

索性孤注一掷,薛御摒气凝神,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左手,将箭矢换到左手,拼着最后一口真气,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闪身,灌注了全部力量的箭矢插进毒蛇的七寸,沿着七寸用力划开蛇身。

蛇剧痛扭做一团挣扎,薛御不敢掉以轻心,尖锐的箭头一路将毒蛇刺成血窟窿,毒蛇临死反扑,吐出一口毒液在他脸上,他反应迅速连忙躲开,但仍有少量毒液溅到他眼中,薛御的眼睛痛得睁不开,手臂肿痛发热,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朦朦胧胧间,只觉得一股木质香料的气味扑面而来,这味道甚是熟悉,他睁开眼,隐约看见一人伏在他身上,正将嘴凑在他手背的伤口上为他吸毒。

这件浅碧色的长衫好像是固吹白的,他之前看见固吹白穿过,这香料的味道正是固吹白一贯爱用的熏香。

啊,是老师啊。

薛御想开口唤他,喉咙间却涌上一股血腥气,晕过去前,他听见对方说:“没事的,我把毒素都吸出来了,会没事的,别怕。”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薛岚一脸哭唧唧地趴在他床边,薛御口渴得嗓子都要裂开了,让薛岚给他端来一碗水,一口气喝完,才稍微缓解过来一点。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被毒蛇咬出来的两个小孔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右手的肿胀也消退,身上除了没有什么力气之外,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毒应该是解了。

薛御想起昏迷前看见固吹白为他吸毒的样子,连忙问薛岚:“老师呢,他没事吧?”

薛岚似乎愣了一下,一脸莫名:“啊?他能有什么事?父皇招他去寝宫陪他下棋去了。”

薛御闻言心沉了下去,想起之前无意中撞见父皇将固吹白摁在御书房的桌子上那个画面,此时皇帝招固吹白去寝宫“下棋”,还能是什么事……

他拼命咬住牙齿握紧双拳才忍下冲到皇帝寝宫去的冲动,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是,如果贸然行动,结果无异是蚍蜉撼树,唯有耐心蛰伏,未来才有机会血这仇恨。

薛岚打量薛御难看的脸色半天,小心翼翼道:“哥,你没事吧?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薛御摇头,看着一脸担心的薛岚,笑了笑,“我没事,你还小,我不能有事,不然你哪天被狼叼走了都不知道。”

薛岚大窘,怒目圆睁:“我又不是笨蛋,怎么会被狼叼走!懒得和你说,我去看看小辞。”

看着薛岚风风火火跑出去的身影,薛御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但愿他的弟弟能永远不知人间疾苦,保持这种天真纯澈的本性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次中蛇毒,一晃眼便过去了八年,那一日的事仿佛近在眼前,薛御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黎暮辞,他实在想不明白,在山谷里以命相救为他吸蛇毒的人,竟然是黎暮辞!?

黎暮辞在昏迷中也痛出了满身冷汗,薛御下意识地伸出手用袖子替他擦拭,门外的薛岚带着薛景延闯了进来,薛御赶紧收回手,沉声道:“快过来看看他。”

薛岚点点头,坐到床边,黎暮辞的手臂上正缓缓淌着血丝,好在那血丝经过他在林子里时的急救已经变成了正常血液的颜色,薛岚手边没有可以包裹伤口的纱布,只得先扯了一块薛御宫里擦手用的干净棉布将黎暮辞手腕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他对薛御说道:“我去配点药,哥你现在这里看着他,如果小辞醒了让他不要动,手臂放平放在床上,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着就要起身,但是又皱眉坐了下来,三指轻轻搭在黎暮辞的脉搏上诊了一会儿。

薛御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妥?毒素没有祛除干净吗?”

薛岚不作声,他只是觉得小辞的脉象有些古怪,虽然是被药物封住了内力,但是为何他在小辞的脉息中还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其他的脉息呢。

薛岚一时想不明白,只得作罢,眼下先配点药让小辞服用确保毒素清理干净再说。

不知道这次小辞几天才会醒过来,八年前那次,薛御和黎暮辞双双昏倒在岐山山谷里,薛岚吓得当时就哭了,要不是黎妄言冷静镇定地稳住他的心神,让他赶紧给他们二人清除毒素配制解毒的药物,估计薛岚要跟他们二人一起昏倒。

后来薛御在第三日醒了过来,他身体强健,内力比较深厚,黎暮辞又及时为他将毒素尽数吸出,所以堪堪昏睡了三日也就醒了,黎暮辞却晕了七日才醒,薛岚不敢大意,拿着在刚才那片林子里摘的一些迦叶草和百鳞花离开寝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己的房里有捣药的石臼和熬药的小炉子,得把迦叶草和其他一些药材捣成药汁,再配上无毒的蛇的蛇胆,才能炼制成解五花蛇蛇毒的药。

天生万物相生相克,解毒蛇的毒液,还得用到没有毒的蛇的蛇胆,普通人根本想不到这一茬,薛岚的母亲是药王谷首徒,留下不少药王秘方,关于五花蛇的解毒方法其中也有详细记载。

薛御本想问问薛岚关于八年前那件事,但是眼下还是先给黎暮辞制药更为重要,再说薛景延还在旁边,薛御实在不方便问什么往事。

景延哭唧唧地趴在床沿看着昏迷的黎暮辞,薛御看着这张小脸,与当年趴在床边哭着等自己醒的阿岚何其相似,他心中难得生出几分柔软,抱起薛景延,轻声安慰道:“没事,景延别哭。”

薛景延抽抽噎噎地说道:“黎、黎叔叔都是为了救我才会被咬的,父皇,小叔真有办法救黎叔叔吗?”

薛御擦了擦他的眼泪,说道:“你小叔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放心,父皇不会让你黎叔叔死的。”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黎暮辞,薛景延除了眼角继承了薛御标志性的泪痣之外,其余的全部都很像他的生母,只不过黎暮辞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罢了。

薛御看着景延蔫蔫地缩在他怀里,心想着,或许当年自己不该做得如此决绝,景延一出生便没了亲生母亲的爱护,这些年来祝贵妃对他也不曾真正关心,薛景延过得并不开心,薛御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景延会自己溜到北宫去找黎暮辞。

难道这真是母子连心吗。

黎暮辞是出于本能,所以拼命护住了景延,还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御思绪万千,冲动之下突然问薛景延:“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的母妃不是祝贵妃,而是另有其人,景延会怎么做?”

薛景延瞪大双眼诧异地看着他父皇,随即便平静下来,说道:“父皇,儿臣曾经见林中有一恶狼想要叼走一头幼鹿,母鹿竭尽全力拼死护之,狼不敢以命相搏,只得放下幼鹿落荒而逃,母鹿伤痕累累倒在地上喘息,幼鹿上前舔舐母鹿伤口,依依相偎。儿臣见之落泪,左相对儿臣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儿臣请问父皇,如果我的母妃不是祝贵妃,那父皇将儿臣与生母分离,是爱之而所为之吗?”

薛御不料景延会说出这番话,景延才六岁,今日在黎暮辞的病榻前问他,将他与生母分离,是爱护他的表现吗,薛御竟无言以对。

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在孩子纯澈无畏的眼神里,都成了软弱无力的虚伪,他将景延送去永宁宫给祝贵妃,真的是为了景延好吗。

薛御抱着景延,很想告诉他真相。孩子天生敏感,自然界的幼崽对于自己的父母都有自己的感知,薛景延能够感受到祝贵妃并不是真心疼爱他,或许在他小小的心里曾经猜测过,他并不是祝贵妃的孩子,所以方才薛御那样问景延,他却一脸平静地说出那番话。

薛景延心里是知道的,他的生母另有其人。

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有朝一日他会告诉景延,他的母亲就在身边。

薛岚将配制好的解药拿来给薛御,薛御看着手里一红一褐两颗药丸,皱眉问道:“怎么有两颗?”

薛岚叉着腰说道:“一颗是解毒的,一颗是补血的,喂小辞吃下去就是了。”

薛御想想,阿岚总不会害黎暮辞,于是便将黎暮辞轻轻托起,将两颗药丸放入他口中,又喂了几口水,方才放心地将黎暮辞放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岚看着黎暮辞将两颗药丸都吞了下去,安心不少,他看了一眼薛御,薛御的袍子上都是黎暮辞手臂上的血迹,薛岚道:“皇兄,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薛御点头,吩咐景延陪着昏睡中的黎暮辞,一把拎起薛岚走出殿外。

薛岚低叫:“你干吗?放手啊,我又不是小鸡仔,你这什么拎人姿势!”

薛岚身材娇小,被高大的薛御拎在手里真的是像拎着一只鸡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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