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吹白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凉凉地道:“胆子肥了啊,敢在老师面前自称老子,给我好好说话!”
薛御有些萎靡,他还真有点怕固吹白,主要老师这人比他还疯,脾气上来是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包括把他揍得鼻青脸肿,虽然固吹白没内力也不会武功,但是他对薛御动手,薛御是不敢还手的。
当年薛御第一次把黎暮辞睡了,事后固吹白让薛御跪了十二个时辰,打得他脸都肿了。
薛御一脸委屈:“他中了催情药啊,不给他解毒他会爆体而亡的。”
固吹白冷笑:“我让你给小辞解毒,你就给我解到床上去了?你把他放在冷水里让他自己冷静冷静,把那药射出来射干净不就完事儿了,非要你亲自上阵去给他‘解毒’吗?你自己垂涎小辞就说,大丈夫敢作敢当,睡了就老老实实把小辞伺候好,你那破鸡巴弄得小辞三天下不了床,你还有理了!”
薛御把头一扭,犟道:“你不满意你自己怎么不来,老子又没肏过人,我怎么知道他会三天下不了床!”
固吹白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讥笑一声:“我是想自己来,要不是你老子把我压在床上起不来,我自己给小辞开苞总好过你这头蛮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御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涨红了脸,说道:“你、你是黎暮辞的叔叔!你竟然!”
固吹白笑得妩媚,反问道:“怎么?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就算我真的睡了小辞又如何?再说了,你那群畜生哥哥还不是想睡你弟弟,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都可以相奸,我和小辞又有什么不可以。”
薛御无言,顶着一张猪头脸跪了十二个时辰,从此以后看到固吹白是再也不敢放肆了。
也真是奇了怪了,他看见他老子都不怕,唯独就是怕固吹白,总觉得他要是敢顶嘴,老师分分钟就会把他鸡巴拧下来丢出去喂狗。
所以此刻固吹白训他,薛御只得一脸郁闷地听着训,谁又能想到堂堂夏国君主,在床上被枕边人踢下床,下了床还得被自己老师训儿子一样训斥。
固吹白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思索着自己从前看到的一个话本子里看过的故事。
那个故事叫人皮画卷,说的是一个人背上刺青了一副图案,那副图案是一个隐藏的宝藏图,后来那人被人杀死,背上的皮肤被整片剥走,凶手靠着那副图画找到了宝藏所在。
但是薛御没有见过贺清琅的身体,不能确定他背上是否有刺青,于是薛御唤来先前那名侍从,问道:“贺贵君身体上有什么刺青纹身之类的吗?”
侍从想了想,说道:“贵君背后是有一个刺青,纹了一副海棠春睡图,奴才伺候贵君沐浴的时候见过,贵君说陛下喜爱海棠,所以他特意纹了一身海棠花,希望陛下欢欣。”
此言一出,固吹白脸上似笑非笑,看着薛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御汗都下来了,连忙低声道:“我可没对他说过我喜欢海棠,再说了我哪里喜欢海棠了,还不是黎暮辞----------”
他说到这里突然噤声,脸色讪讪地挥退了侍从。
固吹白说道:“难怪我说你当年想铲平行宫的温泉和海棠树,怎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原来是为了小辞,你怎么知道小辞喜欢海棠?”
当时黎暮辞去行宫迎接凯旋归来的黎骁和黎妄言时,曾亲口和薛岚说过喜欢海棠,薛御就在他们身后,听得清楚明白。
但是薛御可不会承认是为了黎暮辞,他转移话题道:“既然贺清琅身上只有一副海棠图,凶手不至于为了这么一副纹身就要杀他剥皮吧?海棠图哪里没有,犯不着杀人。”
固吹白说道:“又或许,那副纹身隐藏着什么秘密,你可别忘了,先帝将虎符交给祝家与贺家保管,这两家先前都是他的心腹,祝家之所以肯倒戈拥护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收了祝妙嫀当贵妃,还有黎家的原因在。但是贺家可没那么容易忠心于你,贺清琅就算贵为贵君,他又不会生孩子,没有子嗣确保地位,他这个贵君不过就是个虚位,顺义侯未必会因此对你忠心耿耿。”
薛御神情肃穆,他当然知道祝威会背叛先帝,愿意将虎符给他,并且拥立他为帝,除了祝妙嫀这一层关系,还有黎骁在背后说服祝威的缘故。
黎家与祝家是世交,祝威内心是非常崇敬黎骁的,所以两家结了儿女亲家,要不是他横插一脚,祝妙嫀早就嫁给黎妄言了,这样的关系,祝威自然是非常信任黎骁的,黎骁说服他支持薛御,祝威经过再三考虑,站在了薛御这一边。
薛御知道想要祝威拿出虎符总要交出点诚意,于是封了祝妙嫀为贵妃,盛宠至极,祝家就这么一个女儿,祝威早年有一个儿子,但是长到十来岁的时候不幸夭折,后来生的这个女儿自是爱若珍宝,为人父母总归是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的。
祝威问过女儿,如果不愿进宫可以推辞,依然嫁给黎妄言两家世代交好,没想到祝妙嫀根本不喜欢黎妄言,她野心勃勃,一个将军夫人的位置哪能满足她,要做就做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无非就是后宫之主,中宫之位,所以她选择进宫,取消了与黎家的婚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妙嫀进宫后不久就怀了龙胎,此时朝中开始纷纷弹劾黎家,说他们功高盖主,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固吹白身为曾经的黎家人,更是将‘罪证’一一摆在薛御面前,黎家被定罪时,祝威还曾为黎家求过情,被薛御三言两语便驳斥得没了声响。
祝妙嫀诞下皇长子那一天,便是黎家举家破灭之时。
祝威对于这个雷霆雨露、恩威并重的新帝无话可说,当年伏低做小,在众皇子面前隐忍养晦的十六皇子,如今摇身一变,大权在握,祝家若还看不懂风向,那就是下一个黎家。
祝威交出虎符,心悦诚服。
但是顺义侯情况又不同,他虽然也在贺清琅进宫封贵君后交出了虎符,但是他对于薛御可没有那么忠心,贺清琅到底不会生,没有皇子傍身,有朝一日祝贵妃成了皇后,哪还容得下贺清琅。
所以顺义侯可能会留下后手,或许他手里有什么薛御暂不得知的秘密,交给了贺清琅,给贺清琅引来了杀身之祸。
薛御同固吹白坐在寝宫里一通分析利害,心中皆是警醒,这个方亭看来不仅只是手握先帝遗诏,他的背后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患,如今薛御为安全起见,将黎暮辞和薛景延连夜送去了别院,至少没了后顾之忧,可以放手去对付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了。
别院位置隐秘,除了薛御本人、廖远山、以及他极其信任的那十几个死士暗卫之外,再无别人知晓,就连固吹白都不知道别院在哪里。
固吹白说道:“为了以防万一,你得用虎符调集兵马,让禁军守住京城,如今我们人都在行宫,京城是个空城,万一有个变故,光凭祝将军一人难以抵挡。”
薛御颔首,他方才便在思索策略,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对方手里有什么底牌他们并不知晓,自古以来皇城变故多由军队引起,所以将军权握在手中是必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御道:“虎符藏在黎暮辞之前住的那个小院中,我这就去取出来,老师你拿着虎符悄悄一人独自回京,去禁军营里调动兵马,令他们随时候命。”
固吹白摇头:“我贸然离开,方亭见我不在,肯定会起疑,这些日子你我都要在他面前现身,假装若无其事,虎符还是得让别人拿着,要找个不起眼的人离开,才不会惹对方怀疑。”
但是虎符事关重大,除了固吹白,薛御还能信任谁。
薛岚倒是可信,但是薛岚从不曾接触过禁军,他这个慧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不管事,到了军营里恐怕也没人会服他。
眼下廖远山又送黎暮辞去了别院,薛御身边一时之间是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固吹白道:“贺清琅的事,你准备秘不发丧吗?”
薛御心下一动,对啊,眼前不就是个最好的借口,对外宣称贺清琅急病暴毙,他是薛御的贵君,后宫妃嫔去世,秋猎必然会被打断,薛御可以以此为借口,提前回京。
但是大部队出发回京,少说也要个三日,太后年纪大了经不得颠簸,总不能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吧,车马行程拖拖拉拉,万一京城那边有个什么变故,三日就已经太迟了。
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拖住方亭,让他没有机会做什么手脚,他背后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帮手不得而知,若只有他一人倒是好办,薛御就怕他在宫中还有内应,他自己人走不开,让同伙去执行计划,那就糟糕了。
固吹白问道:“你不把方亭传唤来问话吗?就算基本确定了他是凶手,也总该装装样子传他来问问当晚的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御冷笑:“我就是故意不传他,明明贺清琅一看就知道是被谋杀,廖远山也看见了方亭当日在贺清琅房中,按理说谁都会想着要传方亭来问一问吧,方亭肯定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来对付我,他那么喜欢诬陷人,说不定还会反咬廖远山一口也未可知,但是我不传他,他就会心生狐疑,坐立难安,摸不准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就是要他焦躁难安,一个人急了,就会破绽百出,到时候以不变应万变吧。”
固吹白欣慰点头:“不错,有长进,总算长大了,不再是不动脑子只知道冲动冒进了。”
薛御一脸无奈:“老师,我都快三十了,我儿子都六岁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年少无知的时候。”
固吹白斜眼看他:“哦,国家大事上我倒是不操心了,但是感情上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是没长嘴吗?不会好好和小辞说话是吧?”
薛御想起自己误会了八年的事,脸上露出一些羞愧和窘迫。
“老师,你有没有过,发现自己爱错人的时候?”
固吹白垂下眼帘,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有过。曾经年少,一颗心错付他人,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可笑之极。爱恨难返,死生不见,我拖着这副残躯,不过是想有朝一日,看见那人心目中的太平盛世。”
薛御愣住,他见固吹白神情冰冷,但语气伤怀,或许他心中那人,与他此生再难续缘,真是可悲可叹。
想到这里,他又心中叹息,他自己的这颗心又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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