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想想,也是顾淮夜自己太沉不住气。
该死……怎么每每她突然不见,自己就先乱了阵脚呢。顾淮夜有些懊恼。
玉城粗鲁的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委屈道,“对,你收留我们我很感激,但是……但是你也不能处处管着我啊……你想来的时候就来,想走的时候就走……还动不动戏弄于我……你……你跟坏蛋有什么分别啊……”
说完这话,她忽然想起了离别许久却丝毫没有消息的上官枫溪,顿时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仿佛全世界都在跟自己开玩笑,都欺负自己。
面前这个人自己是很熟悉的。玉城努力绞尽脑汁的想,是不是上官枫溪回来了,此时就在自己面前。
玉城此时脑中混沌,眼前有些模糊,但她觉得肯这么耐心的听自己抱怨任自己发脾气的人,只有上官枫溪了。
顾淮夜见她酒醉糊里糊涂的还哭上了,自己不好与她正面争执,于是耐着性子哄孩子一般半跪在她面前,轻轻拿手帮她擦眼泪。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玉城脸颊泛起酒醉的酡红,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恍若雨天被淋湿的蝴蝶。她低垂着脑袋,显得格外失落与丧气,过了好半天又自己嘟哝起来。
“对……你坏,全天下你最坏,最最最最,最坏的大坏蛋!”
顾淮夜觉得好笑,自己救她于危难,怎么莫名其妙就成最最最最,最坏的大坏蛋了?
“你……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给我写信,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顾淮夜哭笑不得,解释道:“我……我写了啊,而且还写了很多呢。”
想了想顾淮夜又叹了口气,“算了,你喝醉了,大概也不记得了……”
果然,玉城半眯双泪眼朦胧的眼睛质问道,“你写到哪儿去了……我怎么……怎么没收到啊!”
顾淮夜低头苦笑,“好好好……是我没写,我没写……是我的不对,好了吧?”
玉城哽咽了半天又接着说,“你……你为什么思念我时才给我写信,才给我你的消息……平日里你都去哪里了?你干嘛这么久没有音信……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他女子?”
“哈?你说什么?”
玉城头脑有些短路,自动忽略了这句话,抽泣了半天忽然哭的更伤心了。
她扑进顾淮夜怀里哭道:“我知道我笨,可是我已经努力在学了……我学女红,读医书,学剑……你看,我还学会了喝酒呢……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忽然出现又忽然跑掉啊……”
呵,原来是为了这事啊。顾淮夜心里忽然有些得意。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有一天,玉城在意自己的去向了。
顾淮夜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恍然想起这几日正在准备对都城最后一次重创,探子送来的机密文书也有些多。细细思量,大约有八九日除了一起吃了几顿饭外,自己竟再没见过玉城。
他有些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
玉城对都尉府不熟悉,周围又都是男子居多,她一个姑娘家在房间中憋闷许久,出去透透气也无可厚非。至于喝酒嘛……喝就喝吧,反正在自己的地界,也出不了大乱子。
想到此处顾淮夜有些自责,他轻轻拨开贴在玉城脸颊的头发,柔声问,“刚才撞到后背,还疼吗?”
玉城瘪着嘴摇摇头,忽然伸出胳膊攀住顾淮夜的脖子。
他浑身一紧。
要知道,从前都是自己大着胆子接近玉城,变着法子想让二人距离更近一些。今日她喝醉酒如此主动,反倒让顾淮夜有些手足无措了。
玉城在他脖颈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带着醉意却一本正经的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玉城抽抽鼻子破涕为笑,似乎酒劲上了头,她慢慢合上眼道:“你啊……以后,能不能别留下我一个人了……”